以 “智慧人”假设迎接“人工智能+”挑战
2025-08-22 09:48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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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 “智慧人”假设迎接“人工智能+”挑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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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人工智能的崛起,“人工智能+”无疑提高了劳动与工作效率,同时也对传统就业模式构成了挑战,许多传统岗位正逐渐被自动化取代。然而,企业家如果以为从此可以不再为人力资源犯愁,劳动者担心因此而找不到“饭碗”,则大可不必。这涉及到对劳动者人性的基本假设。如果说人工智能使得机器人可以替代劳动者的智慧,那恰恰证明劳动者原本是智慧人;而智慧人的认知则有助于实现劳动者的智慧与“人工智能+”的良性互动。

厘清可替代智慧源与流

随着集体劳动的出现,对劳动者的人性假设从来都是为管理服务的,不同的生产方式中会有不同的劳动者人性假设。正因为如此,西方行为科学曾先后提出过“经济人”、“社会人”、“自动人”、“复杂人”4种有关人性的假设,后来的假设都是对以前假设的校正与发展。“智慧人”假设的提出同样如此,其中既包含此前有关人性科学揭示的动因的认可,也体现了智能时代新的生产方式对新的关键潜能的需要。

所谓智慧人,指的是劳动者趋利避害的本能至少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,能够合乎时宜进行理智选择的动机与能力。这种本性并不是现在才有的,且不说远古人对火的利用,早在工业革命的初期,就有资本家抱怨工人:我雇用的是你的双手,你却带来你的脑袋。随着信息共享和通讯技术的普及,普通劳动者可以相对公平地掌握自己所需要的资讯,在他所擅长的领域内可能具有比管理者更丰厚的智力积累。劳动者智慧指向两个方向,一个是指向客观世界,体现为“善假于物”;另一个是在组织中指向各种管理举措,表现为与管理者和管理举措的博弈。自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首次授予三位博弈论专家开始,在多位诺奖获得者有关博弈论的研究成果中,劳动者的表现是理性还是非理性,其实都是一种智慧选择。

当然,智慧人假设对人性假设研究的更新,是普适的;在神志正常的情况下,不是指劳动者中的一部分,没有普通人、聪明人、智慧人之类的区别,更不是精英的专指。至于不同的劳动者表现出来的智愚之别,那是因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,于是在某一件事上就有高下之分。究竟各自在那一件事上表现出自己怎样的智慧,劳动者会做出现实的选择。从当下的语境来看,那就是具有转型或者实现转型的潜能。在新质生产力的生成中,同样如此。在生物学那里,人类从猿猴进化为智慧人属于自然选择;在智能时代假如没有生存的智慧,就很难扮演好社会角色,难以获得成长空间,这也是适应环境的必然。管理模式出现“企业平台化、员工创客化”趋势,就是基于劳动者是智慧人的实践。

按照英国剑桥大学教授史蒂芬·霍金的说法,“智慧是随机应变的能力”,那它就不等于知识。“卑贱者最聪明”的经验告诉我们,即使劳动者没有高深的知识,也能表现出一定的智慧。但也应当看到,知识、信息的掌控的确会造成能否体现特定智慧的鸿沟,难怪过去会有知识分子、劳动者之类的区分。大模型对以往知识的储备包罗万象,人们获取与自己相关的知识将非常便捷。也就是说,随着人工智能的技术开发与普及,将会进一步提升劳动者的智慧水平。具有善假于物的劳动者当然不会拒绝智能智能工具,拓展自己的活动空间与领域;即使机器人抢了原有饭碗,也不乏应对挑战的智慧。所谓命运关闭一扇窗,会打开另一个门。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博弈中,劳动者一定会抓住重新思考人生价值的新机遇。

“人工智能+”还是要靠人

“人工智能+”提高劳动效率后,管理者如果以为在人力资源管理中从此可以进行“人工智能—”,那就可能会在新的一轮竞争中被淘汰;这是因为人工智能技术的开发本身还在不断迭代。如果说“互联网+”中豆腐还是豆腐、汽车还是汽车,那么“人工智能+”同样如此,不断迭代的“人工智能+”还是要靠人。人工智能这个概念本身就表明它是“智能”的人工化,注定无法脱离或者超越人之功,除非有生物智能的横空出世。

应当看到,劳动者的创造力提升、情感作用和道德判断力等优势往往有人工智能无法替代之处。机器人可以掌握知识,并不代表有良知。而没有良知的知识,被先贤列入十恶之一,不可持之无恐。智能与智慧也有明显的区别,体现为知性与悟性的不同。在佛家那里,悟性是对信仰的皈依,而在道家那里则叫做悟道,足以“执大象”。《道德经》第十四章里说,“道”是“无状之状,无物之象”,“无物之象”就是没有实物的象,没有形状的象,是无形的“大象”。“执大象,天下往”,意思就是把握了大道,才能通行、感召天下。这就表明,机器人尽管可以有“知”,识别有形的事物,却无法应对无形之“道”与“大象”。要想弥补由此带来的局限,还是要靠人的智慧指导。

在实践中,人的智慧与将其转换为智能之间,是一个互动的过程。机器智能固然可以让人更智慧,同时也离不开人的智慧裁决。比如机器人可以给人看病、开处方,却无法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,难以被追究责任。要想解决这个问题,还要考传统的医生来把关。这就像机器人可以提供答卷,最后还是需要自然人老师阅卷通过一样。况且机器人固然可以替代部分传统岗位,但由此形成的新质生产力也会催生出许多新型劳动者。比如对机器人生产上下游产业链各个环节的材料、零部件供应,以及机器人运行过程中的监控、维护(成效鉴别)、维修,回收(再生)等等岗位,这些都是原来所没有的工作。至于机器人的升级换代,开拓与常态化转换,更需要人与它两者之间台前与幕后的联动。

“人工智能+”靠人对现有工作的替代,既是市场(人际)智力竞争的表现,又离不开人的布局。按照科技向善的原则,当然需要考虑优先替代的事项,将那些在艰苦环境下从事危险工作的劳动者解放出来。比如用机器人疏通下水道等等。即使从节省劳动力成本的角度开发机器人,也可以坚持对普通技能工作替代的有序推进,提供人们逐渐适应和重新选择工作的缓冲期,避免将其打造成悬在打工人头顶上的“达摩克利斯之剑”。比如蒸汽机对人力车、马车的替代有一个过程;即使在今天,马车的一些身影仍然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,例如游客在风景区的观光车。为了避免“人工智能+”造成的内卷乱象,加强市场准入监管是必要的;乃至可以通过立法的形式,像保护环境那样保护就业市场的交替秩序。

发挥人的潜能是永恒主题

面对AI的“威胁”,掩耳盗铃式的忽视不可取,心存偏见的排斥更可能被淘汰。然而,在企业实施“人工智能+”的同时,唯有充分相信和发挥人的智慧优势,并且心存敬畏,才能实现个人与组织的共同发展。其中重新思考人力资源管理的理论和实践是必要的,从员工培养到人才使用,管理方式从资源占有、供求之间的博弈转变到合作(同舟共济),都需要从对智慧人假设的默认上抓起。

如果说在生产线上人不如机器,那么企业用人更应当强调人的创新智慧,用人标准应当坚持重视经验“名头”与对创新“偏执”状态相结合。知识、“名头”不是不重要,而是说知识不等于文凭。博士、专家等耀眼“名头”,过往的经验有时候可以会成为创新的羁绊,而创新往往具有颠覆性,恰恰需要打破对权威的迷信,通过“偏执”突破经验套路另辟蹊径。如同OpenAI一样,梁文锋为深度求索寻找到的,同样是一批由更多TOP高校应届毕业生,和一些毕业才几年的年轻人组成的队伍,虽没有“海龟”却取得了震惊海外的奇效。

如果说“人工智能+”需要将组织管理从控制导向转向赋能导向,那么管理模式需要将垂直赋能与正向闭环相结合。赋能式管理的逻辑基础是建立深厚的信任关系,相信员工能够胜任并超越期望,即相信劳动者具有解决问题的智慧。所谓垂直,指的是减少层级,避免智慧扭曲。智慧对利益的追求在道义上是中性的,因为对利益实现方式的不同会产生扭曲,因而需要价值导向与结果导向的互动,形成信息控制的正向闭环。这样的闭环既要防止泄密又可以防止内部信息孤岛的出现;正向的价值既是经济的,又是伦理的。

如果说管理不能不讲绩效,那么考核方式需要将技能考核与创意聚焦相结合。过去的关键绩效指标(KPI)考核对于成熟定型的经营状态比较适用;但这种状态很容易被市场波动打破,成为个人、部门寻租的机会。而创新活动的不确定性虽然不能沿用确定的绩效指标考核,但也需要智慧聚焦。在利用人工智能处理重复性任务的同时,要促使员工专注于工匠型、创造性工作。将现有工作做得极致,离不开技能提升。另一方面,尊重不同创意但要进行聚焦度选择,以聚焦度鼓励跨越层级和部门边界的参与,形成智慧硬核。

如果说“人工智能+”不等于企业的空心化,那么在人机协作中就需要实现资本与智本的互动。通过“人工智能+”实现了一线、门店的“无人化”,而产品与服务的迭代衔接难免有一时的“冗余”。这时候应当体现资本的“大度”和“耐心”,将其作为内部培训可以发力之处,促进“冗员”在替代的缓冲期内形成转岗技能,帮助员工实现提升目标,形成企业“备胎”。在尚未看清技术前景时也要积极布局员工“火力侦查”;同时及时确认取得突破的员工智慧成果的资本价值,用股权等方式使其产生杠杠效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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